船长在和司务长说话的时候,崔斯特正借着帽檐的遮挡悄悄打量着陌生的赌客。他身材不高,却长得很雄壮,脸上看得出打理过,但是依旧十分粗犷。双腿上放着一个奇怪的皮盒子,长度将近一米,鼓鼓囊囊的,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。此时司务长的手下正恶狠狠的盯着他,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。一般人碰见这种情况,早就吓得两腿发软,可他却偏能坐在那兴致勃勃地看船长和司务长扯淡。
“司务长肯赏脸,那当然最好,喝什么酒都行!”船长大大咧咧地说,看起来倒像是和司务长知交甚深的样子。“不过,大人你说的恶棍在哪呢?”
“船长先生何必装傻,这场赌局想必您是从头看到尾的吧?连续四张A,骗走我十万多金币。从早上到现在,这家伙一把都没有输过,虽然我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做到的,但绝不是什么狗屁运气!”司务长脸上横肉在抖动,狠狠地盯着一脸无所畏惧的陌生赌客,若不是船长在诺克萨斯城颇有些名气,司务长大人也要照顾他的面子,早就下令手下把这个要钱不要命的赌徒打成筛子。
“赌运这种东西,谁能说得出个道理呢?”船长咧开嘴笑了笑,转头看向陌生人,“这位先生,司务长大人说你在赌桌上出千,你可有什么话说?”
陌生人也笑了,只不过是嘲弄的笑,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司务长,说:“老板,你可曾听过有赢家说输家出千的吗?”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。我赢了你,你就说我出千,这就是输不起而已。
司务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陌生人说得不错,其实他也不知道对手到底有没有出千。只是今天这场赌局,一是搭进去自己半辈子的积蓄,二是让自己脸上无光,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这家伙!司务长心中打定主意,嘴上又硬气了几分:“哼,莫说你出千,即使不出千,在诺克萨斯,你惹怒了贵族,难道还想一走了之吗?贱民永远都是贱民,做人不能太猖狂。尤其是在自己身受威胁的时候!”
一旁的崔斯特原本只是看热闹,听了司务长这番话,手上把玩的金色卡牌突然一顿,他缓缓抬起头,眼神如刀。船长却依旧笑容满面,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有人在自己的场子里撒野。
陌生人脸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,他把腿上的盒子拿到桌面上,轻轻打开盒子上的搭扣,说:“第一,我不是诺克萨斯人,从哪里来到哪里去,都不是一个区区司务长可以管的;第二,我不在乎什么贱民什么贵族之类的,在我眼里,你跟垃圾的区别只是在于你会说话;第三……”陌生人狞笑了一下,从盒子里竟然取出一把近一米长的超大口径三孔散弹枪,看起来不下五十斤的枪身被他单手提了起来,司务长脸色有些发白,此时场面有些脱离他的控制了。他本以为,被十几条枪指着,对方总会有所顾忌,可谁知,对方居然丝毫没有把他自己的命当回事。此刻他相信,只要自己下令,自己的手下绝对能杀了对方,但他也深信,对方在那一瞬间也能把自己轰成碎片。
“啪!啪!啪!”清脆的鼓掌声响起,司务长循声看去,船长正向这边走过来,一抬手扔了支雪茄。“不愧是法外狂徒,格,你果然还是那副不讲理的德行啊!”
“烂海盗你倒是变了,居然不去打劫,跑来开个什么鸟赌场!”被称为“格”的居然正是陌生人,他枪口没有晃动,一伸手便接住了船长扔来的雪茄,熟练地用嘴直接咬开烟屁股,从衣服前襟的口袋里取出一只迷你的小手枪,扣下扳机。“啪”,细小的火苗从枪口冒了出来。“嚯!烂海盗,有钱了就是不一样,抽的烟都这么有劲!”他吐出一口烟气,说。
“船长先生,这是什么意思?”司务长阴沉着脸,这家伙居然是船长的朋友,那事情就更不好办了。
“哦,是这样的。刚刚没开灯,我眼神不好,没看清。这人是我海上的一个老朋友,叫格雷福斯。”船长说,“他可是一个好人啊,从来不做什么出千的事,我敢担保。他要是出千的话,就让他老娘烂屁股!”
崔斯特嘴角动了动,忍住了笑意。没开灯?当然不需要开灯,因为现在正是大白天,光线好到连你胡子上残留的面包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,开什么灯!至于什么好人什么的,估计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嘴角叼着雪茄,手执散弹枪的家伙会是什么好人吧?船长包庇这个老朋友的心思简直一览无遗,果然无耻的很。
“格雷福斯!”司务长身边的一个副官突然间小声惊呼一下,凑在司务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“你确定?”司务长脸上神情不断变换,他扭头看了一眼副官,小声询问。副官拼命点头,惊恐地神情被崔斯特尽收眼底,他皱了皱眉头。
“既然是你船长的朋友,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。收队!”司务长听完副官的话,竟然一下子变了态度,场面话也没有多说一句,扭头便走。
“你们老大都走了,你们还愣着干嘛?”船长对十几个司法局干事说。黑衣干事们互相看了看,终于把枪收了起来,溜了出去。船长的名字能够威胁到司务长这样的高官贵族,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,就是畏惧。片刻之后,赌场里就剩下三个人了。
船长大咧咧坐在刚刚司务长的位置,把桌面的牌看了一遍,语带惊奇地说:“老烟枪,几年没见,赌术见涨啊,连我不知道你怎么能赢的这一局,当时可是已经死局了,你硬是把它给扳了回来。老实说吧,你怎么做到的?”
“方片6!”格雷福斯裂开嘴,正打算好好嘲笑一番船长,从旁边忽然传出一个声音,他愣愣地扭头。
“你最后一张牌是方片6。司务长只顾看剩余牌中有没有A,但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,A是你之前几局特意藏起来的,他当然找不到。”崔斯特走过来,语气平淡而且笃定。船长听了他的话,赶紧把牌重新翻找一遍,果然,少了一张方片6。格雷福斯饶有兴趣的看着崔斯特,似乎期待他往下说。
“我能记牌,而且是速记,一副牌在我眼前过一遍我就能完整记下它们的顺序。刚刚荷官发牌之后,你用手盖住那张牌,说了一番话,所有人都以为你在打击对手,但是就在那段时间,牌已经被换掉了。你的手法很快,甚至连我都没有看清,但司务长大人验牌的时候,我注意到少了一张方片6,才确定你的确是出了千。”崔斯特慢条斯理地分析,格雷福斯微笑地听。
“既然看出来了,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呢?”
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故意要找司务长大人麻烦,但我也不喜欢他,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呢?”
“我故意?”
“当然,我虽然是刚来不久,但也知道你上午在这里豪赌三个贵族,斯洛,奇亚,子玥三家都是司务长最忠实的拥护者,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呆这么多年离不开这三家的帮助,你赢他们三个只是为了引出司务长大人。刚刚最后一局,你的言行都在有意激怒司务长,诱导他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上面,在关键的时候换牌,一下子赢了司务长这些年贪污受贿的大部分积蓄。而且,最主要的是……”崔斯特顿了一下,“你举枪对准司务长的时候,已经快要扣下扳机了。老板突然插话不是解围,而是救了司务长的命。”
“精彩!厉害!”格雷福斯越听眼神越是赞叹,甚至忍不住为崔斯特鼓起掌来。“小子,你很有意思!”
“那是,你也不想想,要是一般人能入老子的法眼吗?”船长拍着崔斯特的肩膀,哈哈大笑。
“你还好意思笑?要不是你,老子已经崩了那个人渣了,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一个理由,老子就把你赌场给砸了!”格雷福斯把抽完的雪茄扔到地上,用脚尖碾灭。
“你个狗*养的,老子救得是你,居然还敢砸老子饭碗!”船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大声说。
“你说的要是那十几个童子军,那你就是小瞧老子了,凭他们,毛还没长齐,就想要老子的命?你信不信,老子先崩了那个人渣,再崩了那群童子军!”
“嘿嘿,你‘法外狂徒’的手段我当然清楚,区区几个小杂毛自然奈何不了你。可卡姆奇洛那家伙虽然是个人渣,但好歹是克卡奥家族的人,打了小的,老的就会出来护短,你或许能跑的出一时,但你还能跑得出杜-克卡奥将军无尽的追捕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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